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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村三月会
发布时间:2021-05-24 09:06    浏览次数:次  来源: 驻礼泉县公安局纪检监察组

三月二十日是古村的庙会。每年的这个时候,我就想到古村庙会上去。

古村处在唐王陵脚底下,有二千多人,地肥土沃,是泔河北有名的大村。村里有一座古庙,供奉着佛家的一位神灵,至于何年建庙立神已无法考证。当地民间有这样一句:“金党村、银狗村,过了河小应村。”描述了古村过去的繁荣和富裕,这里言及的“狗村”其实就是古村。

我对古村的印象,最早是村子大、街道长,东面有个大场,南面有偌大的涝池,两旁的杨柳在柳絮飞纷的日子,用悠扬的笛唤醒了春天的生机。

有年庙会日,母亲放心不下还未成年的表哥,天刚亮,就挎着馍篮子,领着我去古村表哥家。路上,我不想走了,母亲对我讲狼吃娃的故事,吓得我大气不出,只好随着母亲往前走。

表哥很恓惶,从小就没有父母,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。我懂事后,每年的二、三月,母亲托人捎话让表哥到我们家,一住就是月余。在我的心里,表哥就是我们家的人,若时间长了相互不见面,还有点不习惯。

村子通往古村有一条斜路,这条路缠绕在渭北平原的边缘,是古时唐官员祭祀昭陵的路,它尤如细细的麻杆,在坦荡如砥的平原上延伸,两旁高大的白杨毫无遮拦奋力向上争寻着自由生长的空间,无边无际的麦子刚吐出穗子,像女人约会时的面容,羞答答地低看头。多年后,只要去古村,我还是喜欢走这条小路,它不仅使我享受无边田野的气度和舒展,更能感受平原渐次抬高的气势,甚至包括阡陌上纵横交织的渠道那收放自如的飘逸,我的情愫于欲动的态势里,振羽展翅,远走高飞。

我已多年没有去庙会了。今年庙会日,同学打来电话,让我带着妻子逛一趟庙会,我答应了。那天,多日处在阴雨中的天空突然放晴了。阳光照射大地,空气中水分飘浮在天地之间,或许是湿气太大的缘由,我感觉不到清爽的味道。村中的街道,不作任何修饰的中年农民相互拥挤着,他们从不顾及对方身上的汗味,艰难的向前走。女人们能讲究些,有穿碎花上衣的,也有穿裙子的,年轻一点的,衣着打扮就不那保守了,描了眉涂了唇染了发色,个别还操口不太纯正的京腔,自信的脸部表情,不显得拘束和羞涩。

街道两边摆满了饭摊、农具、种子、铁器和琳琅满目的廉价衣服。令我心动的还是那些传统的小吃——凉粉、麻糖、粘糕。凉粉摊上,摊主见来客人了,很熟练的把盛凉粉盆翻扣在案头上,轻轻提起,手在水盆里撩拨一下,将清水洒在凉粉上,然后,用特制的圆形捞捞,在凉粉垛子上轻轻地划一圈,手一抹一提丟在专门调凉粉的铝盆里,和油泼辣子、调料水一拌,很麻利的盛放在你面前。摊主的动作,如欣赏一段优美的舞蹈,舒心坦然。

坐在一旁的老人吃着油糕,两嘴角尽是油糕渣。他注视着过往人群,心,很满足很惬意。

“老者,你逛会来了,你知道会上有大戏吗?”我想目睹农村剧团演员的风采,急切地询问。

“没有戏,今年农民的苹果没卖,村上哪有钱呀!”老者遗憾的摇了摇头说。

“哦,那村上的锣鼓队呢?”我又接着问。

“在袁家村敲着呢,那里的动物园今天开张呢——”老者后面的话音拖的很长,让外人听了,明显是对今年庙会的组织者有些意见。

记忆里,古村的锣鼓队很有名气。这一帮由农村青壮年组成的锣鼓队,没有统一服饰,没有固定的表情,得意时有偏着脑袋的、有眼睛向上的、有嘴角叼着烟棒却不吸的,性情各异。他们自发地聚在一起,敲出的锣鼓曲调,时而急促剧烈、时而微风拂面,把人撩拨的神魂颠倒。平日耍时,前面由一名身穿红衣的男人举龙旗指挥鼓点节拍,另外十多面铜钹围着大鼓对着敲,鼓点有“风搅雪”“走八卦”“震四方”等鼓谱,这种鼓谱流传下来已有几百年了,不同的鼓谱代表着不同的文化。我喜欢“风搅雪”,它不仅鼓槌急切,而又富有灵性。

“走,咱们到袁家村去。”我因多年没见锣鼓队表演了,想了却一下心愿,就给身边的妻子说。

“你是想看锣鼓队了吧?”妻子似乎猜出我的心思,笑着说。

我点了点头。其实,看锣鼓队表演不是我的全部想法,主要是通过激昂的锣鼓声洗刷自己内心积淀的困顿,使自己在生活的拐弯处,做好想做的事。

远处,威风的锣鼓敲出的“咚咚”声不时传入耳内,鼓点依旧急促剧烈,多年如此,没有变化,而唯一变化的是人们的思维。

我怀念过去的古村庙会,想念情同手足的表哥

(驻礼泉县公安局纪检监察组 崔存文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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