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黄六月,村子外一望无际的麦子渐渐发黄变亮,“布谷……布谷……”“算黄算割……算黄算割……”,鸟儿在蓝天飞翔鸣叫,70年代关中麦黄时节,儿时的我提篮站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遐想的镜头又入脑海。
查阅百度资料,“算黄算割……算黄算割……”“布谷……布谷……”叫的鸟儿原来都称杜鹃,是一种候鸟。4-5月飞来,9-10月迁走。杜鹃鸟分为几种类型,“布谷……布谷……”的鸟叫布谷鸟,又称大杜鹃。三声杜鹃叫声为“米贵阳……米贵阳……”;算黄算割鸟是四声杜鹃。“算黄算割……算黄算割……”这叫声最能勾起我们的思绪。传说它曾是位懒人,要等麦子全黄再收割。结果麦子被大雨浇倒而颗粒无收,气得他吐血而死,身化飞鸟,鸣叫着“算黄算割……算黄算割……”告诫人们要及时收割麦子,不敢怠慢。
30多年了,故乡田野里少了金黄的麦浪,果树上却多了银光闪闪的塑料膜袋。
上世纪60年代,宝鸡峡大坝建成后,历朝干旱的关中平原变成了水浇地,关中平原成为陕西重要的粮食产区,每年麦子成熟后,成千上万吨小麦被上缴公粮,各个县、镇粮站的收购就繁忙起来。
1990年,我在礼泉县泔河北岸的小高村教书。清凌凌的泔河在这里被堵截成泔河二坝,坝面宽阔,坝中多鱼虾,两岸麦子成片,好似江南富饶的鱼米之乡。
农历4月10日,一场透雨过后,泔河两岸麦子开始亮黄,乡间土路水洼盈盈,黄色的兔儿花,紫色的苜蓿花更加艳丽,麦香和着野花、泥土的清香弥漫在空中。听说泔河南岸的土洞村有庙会,我没去过河南,在同事们的鼓动下,一起乘船过河去逛会,一条悠悠的小木船载着我们,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河南岸,年轻的船夫说声:“停!”把小船上的铁钩扎向南岸。我们下船,欢快地穿过金黄的麦浪,走进《西游记》中的神话般的土洞村。泥土墙砖瓦房一家连着一家,门前屋后树木高大挺拔。村外是光亮的大碾麦场,村内巷道熙熙攘攘。地摊上摆放着木叉、搧子、镰刀等夏忙农具,街道两边支起油锅,架起案板,一家布摊挨着一家布摊。据传,土洞村的庙会已流传千年。我们在会场转了一圈,买了香脆的麻花,油甜的油糕,又乘着木船上北岸,穿过嫩黄叶子的枣林,回到学校。麦黄时节特有的景象眨眼已过去近20年了,村子的小孩子都去城镇读书,青壮年也离乡去打工,今日的会场,肯定少了当年的热闹气氛。
每年布谷声声的麦黄时节,从黄土地上、从麦田中走出去的人们,谁能忘记昔日的片片麦浪?谁能忘记拿一元钱逛一天会的快乐时光?谁又不期望回到故乡,重温逝去的时光?
世界在不停的变化,人的情感也琢磨不透,但有些情感,例如思念、怀旧,它就像一杯浓烈的陈酒,愈久愈醇香。
“布谷……布谷……”“算黄算割……算黄算割……”,我站在金色的阳光下,望眼天边,寻找金黄的麦浪,想念昔日的小伙伴,思念远去的亲人……
(驻礼泉县财政局纪检监察组 赵晓萍)